赵伯驹对元明画家的影响|赵伯驹|画家(5)
第一段跋文透露了此图的几条信息:一是款识被装裱师挖去,但一眼犹能识别出此为赵千里之手笔;二是绢已多毁损,树木山石多不可辨,而人物却历历可睹;三是此卷画法精工、品质绝奇,时人诵为“神品无上”。
其二:或疑此图当有《前赤壁》者,余谓未必然。《前赤壁》自“白露横江”数语外,皆议论,无可摹写。《后赤壁》文简于前而实景实情不啻十倍。画师欲纡徐盈轴,自不能舍后而前也。此图寻丈之间有江山万里之势,其人物之精工,水石之奇古,类非胜国后所办,即出赵千里,亦其生平合作之最也。前辈风流韵度(土去皿)逐尘土,赖此少存其概,每良天佳月一展玩之,以当神游,自以为不减长公兹夕也。
第二段跋文解释为何没有《前赤壁图》,并再次评论此卷为赵伯驹平生力作,“人物之精工,水石之奇古,类非胜国后所办”。
其三:此卷于《赤壁后赋》语无一不具,愈玩愈见其工。长公尝谓凉天佳月即中秋兹游,岂其口实耶?二客不审何人,盖无是子虚之类。当时苏公谪黄门下士无一在坐,非黄、秦、晁、张等也。长公夫人亦殊有林下风。尝谓春月使人欢。欲令长公呼赵德麟辈饮花下者。其能畜斗酒以待不时固宜。至图长公登高冈、履危石、扁舟皓月放乎中流,一派天机荡漾,楮墨非神匠不能。惜余不及同事兹游少沾溉余沥也。
第三段跋文写其将图文一一对应,认为画师能作此者“非神匠不能”。
赵伯驹的《春山楼台图卷》被文徵明于嘉靖二十七年(1548)见到,有观吴伦旧藏赵伯驹《春山楼台图》卷并题。
赵伯驹《春山楼台图卷》,为宜兴吴大本之子题:“戊申三月,同友人游善权,因过吴氏之庐,讯其嗣君,因索观之。……为之击节,即欲效颦一二,恐未易窥其堂奥矣。是日,同观者汤子重、钱子孔周及外甥陆之箕,因并记之。”,嘉靖二十七年三月下浣。
文徵明见了友人所藏的《春山楼台图卷》,“为之击节”,想临摹一幅,可惜时间太匆匆,怕临不出精髓而作罢。可见文徵明评价赵伯驹“艺林中有千里,如山中有昆仑”是非常真诚的。
文徵明的侄子文伯仁(1502—1575)也是学习赵伯驹一路的画法,曾作《方壶图》,“重着色,全学赵千里,精细之极,亦复古雅,尤是布景卓绝,足称无上神品”。在设色与精细方面也都是学了赵伯驹的。
仇英(卒于 1552 年)也是受赵伯驹影响非常大的重要画家,董其昌(1555—1636)多次提到仇英与赵伯驹,如以下几条:
第一条:仇实父临赵伯驹《光武渡河图》,衷於李伯时《单骑免胄》与陈居中《文姬归汉》二图,之间位置古雅,设色妍丽,为近代高手第一。
仇英临摹了赵伯驹的《光武渡河图》,董其昌评其“位置古雅,设色妍丽”,即使是一幅临摹品,也是“近代高手第一”。
第二条:仇十洲《蓬莱仙弈》乃冷谦本,谦学小李将军,所谓心死方得神活,仙家之秘藏也。仇实父以赵伯驹为之,自当远肖。董玄宰题。仇实父是赵伯驹后身,即文沈亦未尽其法。
仇英临一卷冷谦的《蓬莱仙弈图》,冷谦画学李昭道,仇英却用赵伯驹的笔法去临,却临得更像。董其昌认为仇英是赵伯驹再生,即使是文徵明和沈周(1427—1509),在这一点上也未必比得过仇英。第三条:李昭道一派为赵伯驹、伯骕,精工之极,又有士气,后人仿之者得其工不得其雅,若元之丁野夫、钱舜举是已,盖五百年而有仇实父。
在上述一条中,董其昌又拿元代的丁野夫和钱选做比较,认为在学习和把握赵伯驹画法方面,他们都不如仇英。
仇英的《桃源图》是历代以陶渊明的《桃花源记》为母题的绘画中较有代表性的作品,而这又与赵伯驹关系深远。
关于赵伯驹的《桃源图》,较早记载可见于王衡(1562—1609)的《缑山集》:
此仇实父摹赵千里《桃源图》,忆吾吴二三月间,湖中般螭桃与用里梨俱烂发如海云蒸霞,初日照雪,山中人往往取花瓣杂茶芽中待游客,而士女多旦夕醟酒虎阜片场,元肯以一苇航者,由是推之,虽桃源在前,渔人揖而入之,问津者亦不多见也。
王衡是明万历时期首辅王锡爵之子,明末清初著名书画家王时敏之父,他与仇英(1509—1552)几乎是同时代人。
稍后有《清河书画舫》记载赵伯驹有《桃源问津图》:严氏藏刘松年《西湖春晓图》,笔法秀美,设色古雅,堪与赵千里《桃源问津卷》相伯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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